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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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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城回到季家大宅子後,沒等爺爺開口詢問就將李興國目前的病情說了,老爺子一臉的凝重之色,季老太倒是嘆了句,“子女都是父母前輩子的債啊,那李娜若肯聽長輩半句勸,也不會將他爸氣成如今這般模樣……”

後面季老太其實還想說點什麽,但一眼掃到白小白也站在堂屋內逗天意玩兒,顧忌到孫媳婦的心情,便沒再談及李娜的事情。

白小白做不來胸懷寬廣的女人,更做不來口不對心的“善解人意”,索性不管不顧,順其自然,借口孩子褲子有些尿濕上了樓換衣服。

不一會,季城放輕了腳步推開了臥室的房門,一看天意果然如預料當中的一般,躺在搖籃中睡得香甜。白小白頭也沒回,半趴在搖籃的欄桿上,表情專註而溫暖的看著兒子。

或許是畫面太過溫馨而美好,季城心頭一柔,幾步走到床邊,坐在小白身側,攬了妻子的腰身,抱在懷中,濕熱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側,些微的癢,些微的暧昧。

半晌倆人都沒有說話,小白偏頭看他,關切道:“你這是怎麽了?”

季城沒頭沒腦的回了句,“小白,有你陪著真好。”

“呵……”小白故意道:“你也知道我身份特殊,誰知道我能陪你多久。”

下一秒季城竟情緒激動的,捏著小白的下巴對著他,眼中隱隱藏了怒氣,不由分說的低頭吻了上去,倆人吻的熾熱激烈,許久季城才放開她,帶著微微的喘,表情卻是曾未有過的認真,“你必須陪我天長地久。”

小白一直都知道季城這人木訥而沒有情趣,最是開不得玩笑,但是今兒個的反應倒是有些強烈了,覆關切的重覆了方才的話,“你這是怎麽了?”

“沒,”季城將她抱在懷裏緊了緊,“今天去了醫院,有些觸動。”

小白微微一笑,戳了戳他,“傻氣。”

倆人並未在房間膩歪多久,樓下就響起了奶奶和雯雯的說話聲,後者應了聲,就直接上了樓。季城和小白對視一眼,季城作勢就要去看看,畢竟是自家的親妹子,心裏頭不大放心。小白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去。”

小白敲開了宋雯雯的房門,開門見山道:“你哥擔心你因為感情的事耽誤學習,所以我來看看,你處理的怎麽樣。”

宋雯雯繞著臥室來來回回轉了兩圈,才在小白跟前站定,一臉認真道:“嫂子,我發現我並不喜歡男人。”

“啊?難不成你喜歡女人?”小白擡了頭。

宋雯雯看著嫂子那張俏麗的臉頰,莫名的紅了臉,頓了下,沈默的點了點頭。

小白安慰的拍了拍宋雯雯的肩,“能認清自己的性取向,不耽誤別人家的大好青年,也是功德一件。”言畢就準備出房門。

“嗨!我都是同性戀了,你都不緊張一下,關心我一下?”宋雯雯顯然有些焦急了。

小白握著門把手,轉頭看她,道:“我沒覺得同性戀有什麽不好,若你是原發性的話基本上掰不過來,若是繼發性的……恭喜你,興許往後你可以變成雙性戀,這樣愛情的道路上,你又多了一項選擇,男女通吃,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宋雯雯氣結,沖口而出,“可我現在就愛上你了!”

“這個……呃,目前我還沒有出軌的打算,不過,你可以先排個隊,等我哪天厭棄你大哥的時候,優先考慮你。”小白淡定的走出房間,神色如常,“對了,你放心,你同性戀的事,我會替你保密的,安那,我是個開明人,可不像你大哥他們那麽死板。”

關門聲響起,宋雯雯這才反應過來,連喊了好幾聲“嫂子”,白小白拋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直接下了樓。

宋雯雯挫敗的抱著枕頭悶悶的嚎了好幾聲,想起先才的事,瞬間紅透耳根。那薛邵南也不知怎麽回事,倆人一言不合,說道激烈處,他居然情緒激動之下扣緊了她的腰身,吻了她。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初吻!宋雯雯那一瞬差點腦缺氧暈死過去,後來驚慌失措之下,將薛二推的向後踉蹌了好幾步,自己也跌坐在地上。不顧屁股被撞的生疼,拔腿就跑了回來。心中一時沒了主意,暗惱嫂子先前不幫自己,讓薛二得了便宜做了流氓之事。這心中有了怨氣,隨口胡扯自己是同性戀,本想惡心惡心白小白,可沒成想……

宋雯雯郁悶的無以覆加,思來想去,終於認清嫂子這人不靠譜,總結了自己前段日子做的傻事,整個一個就是盲目崇拜偶像,才落了如此下場。可被強吻這種羞人的事,又不好說出去,宋雯雯愁腸百結的想了一天,終於在周一淩晨暗下決心,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表明自己是同性戀,打消了薛邵南對自己的念頭,一勞永逸。

說起來宋雯雯其實對薛邵南也不是沒有半點的男女之情,可是這種感覺每每剛剛冒頭,就被宋雯雯狠狠的遏止在萌芽狀態。她曾經總結過薛邵南,人帥、學習好、家世好、人品好,這樣一個各方面俱佳的白馬王子,她深知自己不是騎術了得的騎士根本駕馭不了這樣的男人,又何苦給自己埋下往後傷心受苦的定時炸彈?

嗯哼?什麽?你說白馬王子配的是公主?看,被童話故事騙了吧,白馬和騎士才是官配,次之是唐僧。這就是為何故事裏白馬王子和公主結了婚故事就畫上句號的原因了,因為婚後不和諧唄。

戀愛時電閃雷鳴,轟轟烈烈,那仿若海市蜃樓般容易迷惑人心。可婚後的天長地久相濡以沫那才是最考驗人心的感情。宋雯雯一直自認為對感情看的透徹,所以就更不會讓自己輕易墜入愛河,對薛二更是嚴防死守,消滅一切可能傷害到自己的隱患。

宋雯雯不知道有些東西只能疏不能堵,小白有心幫她,奈何小白自己在感情方面也偏激的很,她一直以來倡導隨心所欲,想要的就爭取,不想要了就丟棄。宋雯雯做不來小白的灑脫,自然在薛二面前,因為感覺到內心的悸動,所以才會慌,才會拒絕的更激烈。

轉眼就到了中秋節,天意的《出生醫學證明》托人辦下來的同時,家裏人討論最多的就是季城的傷勢能不能在原部隊繼續工作下去。

因為本來按照季城自己的計劃中秋過後,就帶著老婆孩子回部隊,提前銷假,盡快的接手工作。

曾經季老爺子雄心壯志,堅定的認為軍人就應該以服從奉獻為天職,可是隨著歲數的增大越來越生出了強烈的不舍,甚至可以說是私心。

多年前季城第一次出任務時,被一個窮兇極惡的歹徒一刀劈在前胸,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後兩眼一抹黑,差點暈厥過去,也從未質疑過軍人的意義。可現而今他卻不由自主的想將孫子留在身邊了,這種情緒是什麽時候產生的,他不清楚,如今當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竟也覺得合情合理了。可見這種感覺是潛移默化,而非一朝一夕的。

老倆口舍不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更牽掛著孫子出任務時的安危,尤其是眼見著身邊的老人一個一個都先後離開了人世,心中更是觸動頗大。

季城不置可否,但也深覺爺爺奶奶歲數大了,自己是應該留在長輩身邊替早逝的爸媽盡盡孝道。他對仕途前途並不熱衷,那邊惦念著放不下的也就是那幫子親如兄弟的戰友們。自己自從回到桐市後,許昌恒他們沒少給他電話,追問他何時回去。

小白是個從來都不喜歡讓自己煩惱的人,她態度明確,季城去哪兒她就去哪裏,至於留與走的利弊不在她的考慮範疇之內。

不過在季城還沒考慮清楚之前,特種大隊那邊卻提前給他下達了任務通知,讓他三天內務必趕回去有緊急任務。季城沒有多問,心知上面既然這麽安排肯定都是經過多方考量,已經定下來的事了,急急收拾了行李就帶著老婆孩子回了駐地,至於自己工作的事,只等將這次任務完成了再綜合考慮,最好找大隊長談談心,再做決定也不遲,不過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65吾妻至愛

清涼的夜,圓滿的月,白小白靠坐在二樓的窗臺上,乳白色的絲質睡衣隨著夜風吹起美好的弧度,她手中拿著一條白毛巾,隨意擦拭著濕漉漉的短發,有零星的水珠滴落,砸在她坦露在衣外的瑩潤雪膚之上,修長的美腿,圓潤的腳趾,那一瞬芳華,季城只覺得美的驚心動魄。

小白一揚手,白毛巾精準無誤的跌落在季城的肩頭,她以一個極危險的姿勢在窗臺上伸了個懶腰,越是驚險,反而越有一種極致的美。

季城不動,眸中暗光流轉,似乎他從來都沒有仔細的認真的看過他的妻子。

“你,”小白仿似才察覺到季城的灼灼目光,“別這麽看我,我會誤以為你愛上我了。”

季城怔忪,臉上揚起一個笑容,這笑容有淡轉濃,白小白甚至都能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卻在她還未做出反應之時,他已然大步邁到她跟前,強勢的將她攬入懷中,一手卻又以極輕柔的動作緩緩擡起她的下巴,厚實的唇,覆了上去,碾轉吸吮,細細品嘗她的芬芳。

直到吻的她身子都有些酥了,季城才放開她,看著她微喘起伏的胸,眸色又沈了幾分,因為長期的訓練喊口號,他的嗓音不算動聽醇厚,卻足夠的情動,“那,你愛我嗎?”

問出這話,季城是緊張的,即使他刻意隱藏,可是慌亂的眼還是洩露了他心底的不安。

“為何會這樣問?”小白攀著他的脖頸,將季城原本習慣筆挺的後背拉的彎了下來,倆人的臉貼的極近,所以對方都可以細致的觀察彼此臉上的表情變化。

因為愛上了,才會不安;因為愛上了,才會患得患失;因為愛上了,越想確定彼此在對方心中的位置。

季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心裏覆雜的情緒,可卻是有個聲音強烈而固執的對自己說,“我想她愛我,我要她愛我。”

他嘴角一勾,卻在同時垂了眼眸,一絲緋紅不著痕跡的迅速爬上他的耳根脖頸,他低低的說:“好像,從來都沒聽你對我說過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白小白話接的快。

季城卻是反應迅速的,有些情緒的掃了她一眼。

白小白瞬間回過味來,吃吃一笑,似在努力回憶,“沒有嗎?真的沒有嗎?怎麽我的印象裏,一直都是我在死皮賴臉的追求你,而你卻對我不屑一顧,我既然追求你,沒道理沒跟你表白過啊……其實你說的是你自己吧,你又何曾對我說過那三個字了?”

季城扣緊了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喋喋不休,“你以前有沒有說過我不清楚,可是即便說了,我也知道你是口不對心。我知道你天性好玩,隨心所欲,不會輕易被感情所牽攀。你也曾認真的告訴過我,你選擇跟我僅僅是因為機緣巧合,我明白,我能跟你在一起,不亞於中了五百萬大獎,有的只是運氣,而非感情……”

“喲,你都這麽了解我那,那我多危險呀,”小白戲謔的打斷了他的話,細軟的手指撫著他的胸膛,他也是剛沐浴結束,身著簡單的睡衣睡褲,所以小白的手指很容易貼上了他緊實的肌肉,手指滑過那微微的凸起,毫不客氣的掐了一把。

季城低低的哼了聲,有些惱怒於她在他這麽認真的表達感情時搞破壞,可無奈的是她竟然這麽輕易的就勾起了自己的生理反應。

他懲罰似的將一只大手探進她的裙底,讓她的屁股墊在自己的大掌上,卻同時毫不客氣的回掐了一把。

“噝……”小白不甘示弱的將本來游走在他身上的左手下滑,直接沈到他的睡褲裏,緊緊攥住他的炙熱。

察覺到他驟然的緊繃,白小白勝利般的彎了眉眼,擡了下巴。

雖然倆人剛結婚的那一年,因為懷孕,因為誤會,因為分別,因為怒氣未消,倆人在房事上屈指可數。但自從和好後,多日來的纏綿悱惻,連續作戰,倆人對彼此的身體已是非常熟悉。

哪一處敏感,哪一處能輕易的挑逗對方氣息不穩。

這對小夫妻在別扭的不服氣中,不知何時已經滾落在大床之上,不知何時退落了衣衫,不知何時那高大強壯的男性身軀已將那細白柔嫩的女子壓在身下,盡情的欺負,撩撥。而後那女子又反攻在上,如此三番四次,最終裹了被子一同跌落在地板之上,可是那兩具糾纏的身子卻一直沒有分開過。

一室的柔情蜜意,一室的意亂情迷。

白小白氣喘噓噓,在連續三次釋放之後,終於有些頭暈目眩,她拍了拍季城厚實的肩背,“你不是都那個過了嗎?怎麽還不出去?”

“嗯……”季城終於將緊繃的肩背放松了下來,溫柔的親吻著她的發絲,卻是賴在她的身上不肯動彈,“你還沒跟我說那三個字。”

靠!這個男人可真固執。

白小白抵著他的胸膛,“你也沒跟我說那三個字。”

季城:“你先說。”

白小白:“你先說!”

季城默了默,就在小白以為他會認輸之時,季城突然壞壞的笑了起來,這種笑容絕少在季城臉上出現,因為與他一直以來陽剛正義的氣質頗為不符。

不過近來,白小白卻時常看到他這樣的笑,每回這樣的笑容出現時,她都知道,他想……

雖然已經酥麻不堪,可是她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炙熱慢慢的脹大了起來,他撐起結實的手臂,俯視著她,還是掛著那樣壞壞的笑,不過笑意比先前更深了幾分。

“我突然意識到我從來都沒讓你在我身下求饒過……真的,很沒用。”

言畢便是狠狠的一撞,白小白毫無預兆的被頂的“啊”了一聲,緊緊扯住了身下的床單。

“你這該死的。”白小白怒斥一聲,可惜這一聲毫無威懾力,卻平添了幾分妖冶的誘惑。

季城悶悶的笑,顯示心情好的無以覆加。

月光透過窗欞,滿月的亮光,使室內的景物清晰可辨。

白小白睜著因為動情水霧迷蒙的大眼,她從來都沒發現,原來季城的眼睛居然是這樣的黑,這樣的亮,配上那壞壞的笑,竟是該死的性感!

這麽一想,心頭一甜,許是情緒的牽動,白小白身子一麻,愉悅蝕骨的感覺如水光乍破,在她的腦海中開滿絢麗的煙花。

這一刻的她,無疑是美的讓人窒息的。

季城的將她的表情,她的美,盡收眼底,細細描摹著她的身體,一厘,一寸,刻入腦海。

這樣醉人的夜,他以為時間還長,倆人會是永恒。

所以才會縱容自己沈醉,迷戀,糾纏之後,每一次都更深的溶了彼此的骨血氣息。

也就是這樣毫無設防的愛,才會在數年之後,那場□之後,每每憶起曾經的恩愛纏綿,才會痛入骨髓,焚心蝕骨。

“抽根煙吧。”柔軟的足可以滴出水的聲音。

季城撐起胳膊側身看著她,他還當她已經被自己折騰的昏死過去了呢,看來自己的功力還是不夠啊,季城有些惆悵的想。

“男人事後一根煙,看上去性感又爺們,”小白兀自解釋道。

倆人的房間本就僻出了一小間嬰兒房,今兒個季城早早的將孩子哄睡著將小搖籃搬到小房間去,白小白心中就有數了。不過這樣也好,即使他倆折騰的再大聲,也不會輕易驚醒熟睡中的孩子。

季城一本正經的繃著臉,“我早就戒煙了。”

“少來,”小白有氣無力的斜了他一眼,“剛才你吻我的時候,我就吃出了你一嘴的煙卷味兒。”

季城嘿嘿傻笑著,坐起了身子,愉快的從床底下的鞋盒子裏摸出一包煙,點上,舒服的吐了個煙圈兒,“我下回一定戒。”

“原來是藏在這兒了,”白小白賊兮兮的笑了。

季城深深的覺得,似乎,他中計了……

一只煙抽完,季城覺得自己精力又充沛了起來,身邊的人兒卻睡的很沈,他悄悄下了床,走到兒子的小房間,將他厚重的尿不濕換掉,然後輕輕碰了碰兒子的小臉。這才又轉身回了房間。

掀開被子將將躺下,小白迷迷糊糊間已然貼近了他的身子,習慣性的將他抱緊,一條腿搭在他的身上。這樣的姿勢契合而又甜蜜。

季城溫柔的看了她一眼,睡意襲來,打了個綿長的哈欠,吻了吻她頭發的烏發,“晚安,老婆,我愛你,永生。”

有人說“至愛”兩個字合在一起讀,就是“債”。如今他已找到,甜蜜的負擔也不錯,季城熟睡之前,默默的想。

☆、66愛與生命孰輕孰重?

季城和白小白這一覺睡的沈,一直到睡到八點半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奶奶輕輕叩了門,候了半天沒響動,最後使了點力,門居然被推開了。臥室內的窗戶一直開著的,所以空氣還是非常清新,但是室內卻淩亂的不成樣子,床單被揉的一半掛在床上一半掉在地上,倆人的睡衣也灑落一地。白小白窩在季城的懷裏,半個身子都爬在他的身上,從倆人露在被子外的身子可以想見,這倆人啊,定然都還是真空狀態。

“哎呦,”季老太本來郁郁的心情,卻因為孫子孫媳的甜蜜沖擊的老懷安慰。

季城警覺的睜了眼,一見奶奶居然站在房內,笑瞇瞇的盯著自己看,表情僵了僵,用被子團了小白裹在胸前,壓低聲音喊了聲,“奶奶。”

季老太這才回神,對著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有話出去說。

季城等奶奶出了房門,才盡量動作輕柔的跳下了床,滿世界的找自己的內褲。

待看到內褲居然大刺刺的掛在壁掛式電視機上,想到奶奶定然是看到了房間的暧昧景象,任他極力壓制,也控制不住的紅了臉頰。

以前吧,季城高強度的任務訓練,天天在太陽底下曬,烏漆麻黑的,曬出了一層保護色,如今這大半年過去,白小白才恍然發現,原來季城並不是她一直認定的“黑種人”啊,而是跟他家妹子一樣,都是白皙的皮膚,只是沒有她家妹子水嫩罷了。

沒了黑皮膚的掩蓋,所以季城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很容易就被悠悠轉醒的白小白瞄到了。

“我昨晚聽到了你說的話,”小白嘴角帶著絲絲的甜蜜。

季城心頭一動,滿腔的柔情蜜意,粗糲的大手,帶著厚繭的指腹摩挲著她俏麗的臉頰,“那,你的回應呢?”

“嗯……愛是什麽?”

季城一楞,是呀,愛是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心裏滿滿的都是她,看不到她時想著她,看到之時就想抱著她,抱著她時,就想更深的擁有她,擁有她時,就想將她刻入自己的骨血,永遠不分離。

見不得她受苦,看不得她受累,誰都不可以欺負她,唯有自己欺負她時,卻覺得樂趣無窮。

季城覺得回答這個問題好難,這種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他確定:他愛她。

“你愛我,那你願意為我去死嗎?”白小白眼睛亮晶晶的問道。

她不明白愛情的真諦,但她卻清晰的明白生命的意義,若是愛情可以超越生命,那她好像,明白愛情的意義了。

季城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雖然仍舊溫柔卻帶了點警告的意味,“往後不要再說什麽死不死的,我不會為你去死,我會努力的活,留著我這條命,陪著你一起慢慢變老,我還要看著我們的天意長大,娶妻生子。現在如此幸福,我怎麽舍得去死?”

“季城?”屋外奶奶想來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壓低了聲音,提醒了喊了聲,

季城匆匆給了小白一個早安吻,起身走了出去。

房間內,小白平躺在床上,禁不住的反問自己,若是季城也拿相同的問題問她,若是愛情真的和生命等價,那她會為季城去死嗎?

十分鐘後,她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原來她還不夠愛季城。

原來她對生命的執念,還是超越了所謂的“愛情”。

可若是丟了性命,那她追求這些風花雪月,追求普通人的平凡幸福,又有何意義呢?

她曾經那麽辛苦的活,那麽努力的活,不就是為了保全性命嗎?

為了活而活。

和季城孩子在一起幸福甜蜜的活。

倆下一對比,她突然覺得,曾經的活法,有些無聊。

那自己到底是愛季城多一些?還是愛惜自己的性命多一些?

就在她糾結的快要漿糊的時候,突然亮光一閃,啞然失笑。

她那麽強大,怎麽可能要季城為她去死?而季城,又怎麽舍得她為他而死?

她居然開始糾結於“女朋友和老媽都掉到水裏,男人先救誰?”這種無解而無聊的問題上去了。

看來,她真是活的太舒坦了。

話說另一邊季城跟著奶奶下樓後,奶奶邊走邊嘆了口氣,“李娜她爸昨晚去了。”

季城心頭一震,頓了腳步,“什麽時候的事?”

“昨兒夜裏,李興國可憐,強撐著過完了中秋節,可淩晨十二點還沒過,還是咽了氣。”季老太唏噓不已。

季城沈默,前一刻小白還纏著他討論了番生死,沒成想這會兒真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麽沒了。

窗外陽光明媚,奶奶養的花花草草依舊生機勃勃,不由得,季城還是生出了一股悲涼之感。

“城子,我們一起去李家看看吧,那孤兒寡母的,也不知現在情況怎麽樣了。唉……當初我們倆家還差點成了親家,回頭想想人世真的無常啊……”

季城聽這麽一說,點頭稱是,速度的梳洗完畢,又進屋換了套正裝,房間內小白慵懶的披了睡衣,正抱著天意溫柔的逗弄。

季城想了想,雖然大早上的真的很不想破壞老婆的好心情,但是李家無疑是個敏感話題,所以他本著君子坦坦蕩蕩,無愧天地良心,卻又小心謹慎的態度,還是跟老婆將李興國去世的事情說了。

“噢?”小白頓了頓,似乎有些觸動,“老公,我要你用力的活,即使遇到再大的艱險,也要用力的活,因為我不會那麽容易死去。”

季城許是沒跟上節奏,有些反應不及,怔楞片刻,緩緩柔和了臉上緊繃的神色,擲地有聲道:“好!”

季老太和季城走後不久,那被童海打擊報覆折騰的生意大大縮水,因為嫉恨季家不肯出頭幫忙的劉志夫妻倆居然拎著禮物帶著小女兒一起來探望季老夫婦了。

“爸,中秋好哇,哎,十五那天我們都太忙了,所以今兒一早我們就過來看您那!”鄭愛英人還未進家門,一眼掃到正沈默哀思的季老爺子就熱絡的喊了起來。

“彩兒她外婆呢?”鄭愛英壓根沒想著要老爺子回答,進屋後又熱切的尋找著季老太的蹤跡,雖然她一直都知道季老太不是很喜歡自己,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他們有事出去了。”大半年斷了往來,尤其是那次還鬧的那麽僵,現下招呼也沒打,劉家人笑意盈盈的就過來了,季老爺子還真有些接受不良。他本以為他這個幹女兒就這麽和自己真如她自己說的那般“恩斷義絕”了呢,為此,他還對著老戰友的合影嘆息了許久。不過老爺子也看開了,他當年將鄭愛英接到身邊撫養,本就是秉著一顆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的心情,照顧起他的遺孤。何曾想過回報?

鄭愛英看季老爺子一點也不熱情的光站那兒睜著一雙虎目瞧著他們一家三口,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但是她現在有求於人,壓制住了不滿的情緒,臉上堆了笑,嘴上抹蜜道:“我的親爸喲,您這是怎麽了?女兒女婿孫女來看您,您不歡迎?爸,我知道上次是我和劉志脾氣大了些,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回吧,我知道媽是對我有些偏見,可是您可是掏心窩子的對我好,我啊,又不是那忘恩負義之人,怎麽不曉得您的良苦用心。”

季老爺從來都是面相嚴肅,心腸柔軟之人,被鄭愛英三言兩語一說,心裏其實早就原諒她們一家了,但是嘴上還是習慣性的教訓了幾句。

鄭愛英對老爺子的脾氣拿捏的精準,心知老爺子若是還肯訓他們,那就是還拿他們當家裏人。她雖看的清楚,可身旁的劉志和劉彩就沒她那麽心思圓滑了,老爺子幾句重話一說,倆人的脾氣就有些上臉了,劉彩還沒忍住從鼻子裏輕輕哼了出來。鄭愛英趕緊的用腳踩了踩劉志,胳膊拐了拐劉彩。

陳姐給幾人上了茶,準備了水果糕點,然後跟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出門買菜了。



鄭愛英盡量放柔了語氣,做足了低姿態和季老爺子套著近乎,有的沒的慢慢的聊著。劉彩百無聊賴的動了動身子,屁股下似乎壓著什麽東西了,探手摸出來一看,小孩兒玩的小撥浪鼓。劉彩沒做多想,隨手將撥浪鼓撥到一邊。目光在屋內沒有聚焦的打轉,很容易的,隨處可見的小孩兒的物品很快引起了她的註意。

“外公,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多奶娃娃的東西?”劉彩突兀的打斷了季老爺子和鄭愛英的談話。

老爺子一提到自己的小重孫兒,頓時笑容就入了眉眼,瞬間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大談特談了起來。

聽說白小白帶著孩子居然回來了,劉家人吃驚不已,不過用他們的思維想想頃刻就明白過來了。

白小白那個孤兒,無依無靠,出身貧寒,能攀上季家這樣的,也算是麻雀變鳳凰了。在他們看來白小白先前的離家出走,無疑就是女人的可笑的小心思在作怪。她真能舍得季家這樣的婆家?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答案了,鄭愛英臉上鄙視的神色畢露無疑。

可老爺子沒想那麽多啊,依舊大重孫子津津樂道的說個沒完。

說的多了,劉彩免不得就有些吃味了,生生的打斷了季老爺子的話,“外公,小姨夫最近在籌拍一部片子,我就不想做女一號了,您能不能跟小姨父說一下,讓他給我當女二。”

老爺子頓了頓,“這事,我也管不了,你要是是真才實學,自己找宋翰林自薦去,我相信翰林會給你機會的。”

“外公,您老做長輩的可不能這麽偏心。雖然我們三姐妹不是季家的嫡親血脈,比不得季城大哥我也認了,可是好歹我們姐妹都是您看著長大的,我們也一直拿您當我們的親外公一般尊敬。你看你一提到你的重孫子,高興的跟個什麽似的,我這孫女讓你幫個忙,就那麽難?您自己想想,從小到大,我求過您什麽?我也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沒敢對您有所求。”要說這劉彩以前興許還有些懼怕季老爺子,畢竟老爺子的威嚴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可自從上次媽媽和外公鬧翻後,媽媽回家不停的嘮叨說了許多季家的壞話,她聽著多了,突然覺得爺爺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反正他現在也想明白了,又不是自個兒的親外公,得罪就得罪吧,大不了還像以前一樣不來往,反正即使來往了也沒什麽實質性的好處。

劉彩現在是這麽想,可她完全忘記了自己跟季家有聯系的那些叔伯們套關系時,是怎麽熱烈的說起自己是季老爺子外孫女這檔子事了。

季老爺子被劉彩夾槍帶棒的一頓數落,有些悶悶的接不上話,“劉彩,你怎麽會這樣想?”

“本來就是!”劉彩越說火越大,“外公,你就說,你幫不幫這個忙吧。現在這個社會,哪家有關系不用的?也就是您了,刻板守舊,相信什麽公平競爭。我小姨父那人,你也知道辦起公事來,鐵面無私,在他面前也就您能說的上話,你若是不偏心的話,那您好歹做出點事情讓我看看,至少給我將這個角色爭取來啊!”

老爺子沈默了。

鄭愛英看老爺子呼吸重了些,就知道他現在情緒一定不大愉快了,沒好氣的瞪了女兒一眼,充當和事佬,“爸,您別聽彩兒胡言亂語,她就是現在學習壓力大,脾氣難免大了點。你不知道他們學表演的,就得趁年輕多拍幾部片子,等到歲數大,即使機會有了,可也不能拍了啊。”言畢話鋒一轉,“不過,爸,你也別怪孩子們對您有意見,您有時的確太那啥了,畢竟嘛,親生的和領養的肯定不能一視同仁,這我也理解。”

老爺子重重一嘆,非常的無奈,似有所悟道:“說吧,進來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

鄭愛英面上一喜,和劉志對視一眼,夫妻倆交換了眼色。

劉志才將近來公司內發生的一連串棘手的事,一股腦兒的說了。

☆、67季劉倆家徹底決裂

聽完劉志的敘述,老爺子顯然的不大相信,隱了心中的疑惑,直接站起身回了書房給他以前的老部下,現在在仕途混的如魚得水的工商局長王思明打了個電話。

王思明以前在訓練時差點殘了腿,虧得季老爺子挺身相救,這份大恩,對於同樣外表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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